在这个都市里流传着这么一个人。
被称之为“掩目者”的家伙。
其实就是一个小偷而已，而且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个城市里所有小偷的代名词，而那些盗窃犯也很乐意把罪名加到“掩目者”的头上。
谁都不曾见过他的真实面容。
而实际上，“掩目者”无处不在。
......................
“哈?这个香烟贩卖机出故障了啊。怎么吞了币还不出东西....”
身着黑色夹克和牛仔裤的年轻男子有些生气地敲打着一台看上去还很新的贩卖机。
声音很大，让人不禁担心起那台机器。
“让我看看...”
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可能是因为看不下去了，主动向他说着，并且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哦哦...”年轻男子看向他，向后退了两步，顺便打量着那个中年人。
西装，眼镜，是一个标准的公司职员呢....
“唉...这个...”中年人尝试着操作了几下，机器就正常了，顺利掉下一包烟。
“好了...你要的是这个牌子吧?”
他说着拿起香烟递给那人。
“啊啊，谢谢了...”
年轻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香烟，然后快速离开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急躁...”中年男子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准备接着走到站台。
当他习惯性地摸公交卡时忽然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唉...怎么回事，刚刚还在...”他有些焦急地摸着各个口袋。
“被偷走了哦，刚刚那个人趁你摆弄机器时干的。”
这时旁边有一个声音响起，虽然还有些年轻，但是却充满了冷静的感觉。
“唉....?”
中年男子看向那人。
蓬乱的黑色头发，几乎遮住了眼睛。身上穿的白色长袖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洗过，有不少污渍，裤子因为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出来是不是洗过。
给人一种邋遢的感觉。
“不是吧...你看到了为什么不提醒我一声呢？”
尽管他觉得自己应该怪自己不小心，但是还是对那人袖手旁观的行为有些生气。
“嘛...他有刀的。”
那人冷静地解释道，“要是揭穿他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被他捅几下，更不敢保证你会不会来帮我。”
“呃....”
中年男子一时间愣住了，因为他确实不能保证自己在刀子面前还会不会有什么勇气。
毕竟自己有老婆孩子，而且还有工作，所以自己决定不能出什么事。
“看来是没办法坐公交了，要不是今天限号也不会出这种事...只好步行了，要给老板说明一下才行...”
他似乎是自言自语着拿出了手机。
“这样就不会扣工资了吗?”
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子问他。
“起码会少扣一点吧...毕竟出了这种事。”
.............
“说完了?”
那人看到他打完了电话后询问他，似乎专门在等着中年男子一样。
“啊...是啊，而且这次破例不扣工资...还真是谢天谢地。”那中年男子感叹了一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没什么事吗?怎么不走呢？”
“啊...反正你也不急着上班，我也有时间，听我讲个故事怎么样.....你往哪里走?”
说着看向中年人，等待回答。
尽管中年男子觉得有些蹊跷，但还是对眼前这个人口中的“故事”还是有些好奇的。
“我往那边一直走就好了...”他回答。
“嗯，真巧，我们边走边说吧。”
说着，那青年便迈开了步伐。
.....................
“我的父亲，是一个很能喝酒的人。”
青年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回忆着。
“哦...其实我对喝酒没什么感觉...”
中年人回应。
“是吗...那就好。我父亲倒是喜欢喝酒喜欢到说成疯狂也不为过的程度，只要有饭局就会去喝酒，拦都拦不住。”
“啊...那还...真是...”
“不过他酒品还好，喝醉了就趴下睡觉，这也算是一大优点了。”
“...嗯...”
“有一年冬天，他又跑去喝酒了，而且整夜都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我的母亲给很多人打电话问父亲的去向，他们都说散场后他就离开了。”
“唉？”中年人有些紧张起来。“不会是喝醉了躺倒在马路上了吧?”
“没错，就是这样...”年轻人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静，仿佛这是别人家的事，“发现他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躺在雪地里几个小时了，后来送到医院，肢体已经冻坏，彻底成为废人了。”
短暂的沉默。
“......深表同情...那个...”
中年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关系，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并无太多伤感。
“但是有件事我一直忘不了啊...”
“嗯?”中年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我通过某些渠道，看到了当天的监控录像，我父亲躺在路上的那段时间里，其实是有人路过的，我数了数，三十二个人...但是没有一个去理会我的父亲。”
“........”
听到这个，中年人陷入了沉默。
“知道为什么会有[掩目者]这个词存在吗?不是因为这个家伙盗窃技能厉害，而是因为，人的眼睛都被遮掩了，不去看，也不想去管那些发生在别人身上的麻烦事。”
“......”
“所以说...[掩目者]，其实就是在说我们这些袖手旁观的人呐...而要想摆脱这个称呼....”
青年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垃圾桶，把桶边没有丢入的易拉罐捡起投了进去。
“其实，就这么简单。”
中年男子攥紧了拳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他对着身旁的青年说。
“我明白了...我会把你的事讲给更多人听的，这会很有用。我可不愿意接着遮掩自己的双眼了，而且要让那些[掩目者]都舍弃这个习惯。”
“嘿...”青年低头笑了一下，“那就谢谢你了，希望你能够说道做到。”
“我都这么大人了，怎么会出尔反...”
“喏，接着。”
青年打断了他的话，抛给他一个东西。
“唉？”尽管觉得有些意外，但中年男子还是接住了青年扔来的东西。
“什么啊...”他看了一下被自己接住的物体，正是自己被偷走的钱包。
“哎?不是被...喂，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转头问向旁边的青年，但是回过神来，那个青年早已不在原地。
“真是的...这样的话，一开始还给我不就...嘛，算了。 ”
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把钱包装好，又重新回到了拥挤的人群之中。
.....................
“有意思吗?这种事...”
身穿黑色夹克的男子抽着烟，问着旁边的白衣青年 。
“不是挺好的吗?既能够教育人，又能得钱。”
白衣青年数了数口袋里的钱，“看他不容易，只拿了他五百块。”
“嘛...不少了。”黑色夹克男子吐掉只剩一截的香烟，“不过这和偷没什么区别的吧?”
“嘛，虽然本质上是偷，但确实传达了不错的思想，这样也没有什么罪恶感了。”他甩了甩拿在手里的钱，“这些就当是听讲费咯。”
“嘛，谁让你是被称为[掩目者]的家伙呢...让那些人都意识不到自己被骗了，真的像是被遮住了眼睛一样呢。”
“呵...”白衣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拿出了手机，看向某个论坛。
“说起来，[Pusher]他接受了挑战呢。”
他看着手机对身边的黑衣男说着。
“哦...”身穿黑色夹克的男子又点起了烟，“那就按计划进行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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